一个极其普通的冬日夜晚
肖赞提着一袋糖炒栗子上了楼。
楼道里声控灯又坏了，跺的脚疼也没亮，上了四楼，有光从开着的门缝里照出来。
同时伴随着饭菜的香味。
“好香啊，王耶博，做的什么”
王耶博没抬头“在热中午的排骨汤”
“行，先给哥满上”
换好鞋，洗了手，肖赞进了厨房。
王耶博正系着粉红色的围裙，左手铲子右手筷手忙脚乱，大冬天额角硬是急出几滴汗，看见他进来就下令
“拿碗”
“哦”
“冰箱里有榨菜”
“好”
“洗手了吗”
“不敢不洗”
“行了，吃饭”
肖赞喜笑颜开“好好好”
肖赞本来也没指望王耶博做什么好饭，果不其然，又是面条。
得嘞，先吃面后喝汤，待会儿看电视吃栗子。
王耶博吸溜着面条，突然抬头问他，“你买车怎么不跟我说声？”
“干嘛？”肖赞喝口汤，“让你爸给我打个折？”
“那倒不是，再说他也不管这个”
“那跟你说有什么用，提前跟你说，不等于提前跟我爸说了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老头儿穿一条裤子，上次我进局子，是你跟老头儿说的吧，回去跟我一顿揍”
王耶博嘿嘿给他添汤“我那不是着急嘛，一听说你出事了，我又上课赶不回来，只能给叔叔打电话了”
“切—”
“别生气了哥，抓贼辛苦了，怪我不知道情况就瞎打电话，来来喝汤”
“你不知道那次我爸打我有多疼”
王耶博知道，肖叔疼儿子，就是脾气大，肖赞从小挨打比吃饭准时。攒攒这打断的戒尺，没一百也得八十了。
吃饱了饭，肖赞甩手离桌“为了惩罚你，今天你洗碗”
哪天不是我洗完碗啊。
肖赞收拾好桌子从冰箱拿了根黄瓜，王耶博先给他洗了递手里，才开始洗碗。
肖赞用黄瓜挑他下巴“乖”
“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嗻”
碗洗好了，王耶博系着粉红色的围裙，倚着厨台看肖赞举着黄瓜看球赛。
肖赞看的全神贯注，赶上激动的时候嘴巴也不嚼了，鼓着腮帮子小眼儿瞪的溜儿圆，他今天穿着灰色的连帽卫衣，进屋的时候外边套了件红色格子衫。
啧啧
嫩的能掐出水来，走路上谁知道这哥哥比他大六岁。
肖赞心电感应似的，转过头看他
“看我干嘛”
“看您好看”
“眼光不错”
“实话实说”
肖赞拍拍沙发“过来”
王耶博擦擦手挤坐过去
“怎么突然想起买车？”
“没突然，早就想了”
“钱够吗？我这儿…”
“贷款呗，把你那钱收好，比赛来的奖金哪能说花就花”
王耶博撅着嘴不说话了，肖赞回头哄他
“明年哦不，得后年，你实习的时候，哥哥开车送你上下班”
“不要，我有摩托”
“那不冷啊，就北京这天儿进了十月我都恨不得穿棉裤”
“我年轻”
“哎我去你什么意思”
王耶博这才笑着抱住他“知道了，到时候再说”
“说个鬼，诓我，就你 头盔一戴，谁都不爱”
“爱你”王耶博脸不红心不跳
“我吐了…”
“别，我大学没毕业，还不想当爹”
“我靠王耶博你！住了几天宿舍能耐了是吧”
王耶博抓住他踢过来的腿往怀里放
“这不你老说我没情趣嘛”
“……说不过你。适可而止啊博哥，你哥别的不会，打架一流”
王耶博笑着搂他，搂了还不够，手顺着人后背往里摸。
肖赞扭着腰挣扎
“干嘛，我白天刚被老头儿打了一顿，现在一点劲儿都没有”
“在床上什么时候让你使过劲儿”
肖赞真要揍他了，王耶博又往他怀里钻。
肖赞揉他脑袋，“这时候知道卖乖了”
“我不直一都挺乖嘛”
肖赞捏他的脸
“从小就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整个大院儿孩子都躲着他
“那是对别人”
“跟我你也没少耍心眼儿”
王耶博举着手指发誓“绝对没有！”
“厚，也不知道是谁故意趁第二天高考拉着我表白，一哭二闹的装可怜”
“那你可以拒绝嘛”
“我敢吗？！啊？大哥，你要考不好你爸妈不得剁了我？”
王耶博亲他的手指“那你现在后悔吗”
肖赞白他一眼“大爷我既然上了贼船，就打算跟你这小贼共生死了”
俩人窝在沙发上闹了一阵，肖赞嚷着困，上午提了车，下午跟老爹斗智斗勇，又挨了顿揍，开着车北京城绕了小半圈，就指望来小孩儿这儿瘫会儿。
眼看肩膀上嘚吧嘚的嘴巴速度慢下来，眼睫毛也眨成了慢节奏，王耶博赶紧把人拖进浴室，洗了澡，换上睡衣
肖赞闭着眼揽着他的脖子蹭
“哥，去床上睡”
肖赞睡的迷迷糊糊，王耶博比他矮不了多少，力气却是小了不少，费了好大劲儿才把人扔到床上
这一丢，倒把快睡着的人摔清醒了
肖赞揉着眼睛问“几点了？”
王耶博看墙上挂钟“快十点了”
“还没十点呢？！”
王耶博给他掖被角“嗯，困了就睡吧”
肖赞掀起被子拉着王耶博往外走“不行！得看电视”
“干嘛去你，都困成这样了还追剧啊”
把人摁倒沙发上，肖赞打开电视，随便找了个电影，然后一个箭步跳到沙发上，王耶博眼疾手快揽住了他
肖赞凑着王耶博嘴巴嘬一口
“王耶博，我不是追剧”
“我就是…”
“你上学，我上班，咱俩老凑不到一块…”
贪恋这难得的二人时间
王耶博低头，肖赞还光着脚，王耶博把他脚拉过来，搂怀里暖着
“这不都在北京，有地暖你也不能不穿鞋呀”
“大男人家怕什么”
“那也不行，老了我可不给你当拐杖”
“事儿他妈”
“闭嘴吧您，看电视”
肖赞换个舒服的姿势窝着，打着哈欠剥栗子，全都喂进了王耶博嘴里。
一部电影看到一半，肖赞到底是坚持不住了，被王耶博拖回了卧室。
王耶博把人塞到被窝里，揉了揉他皱着的眉头。
“你先睡，我去洗澡”
肖赞喃喃低语“嗯…快点回来”
脸颊两边的肉因为说话一鼓一鼓的，王耶博真想趁机好好逗逗他。
看了半天还是忍住了
“哥，肖赞，脱了睡衣睡”
“今晚不做…流氓”
……
王耶博忍俊不禁
王耶博总觉得，肖赞冬天比夏天更可爱，夏天皮，打架也方便，根本不用撸袖子，吵三句就能跟人干上两架。
秋冬就不一样了，天一冷，他哥懒得出门，懒得动手，就一张嘴跟你叭叭叭，说不过就闭嘴认栽，大眼睛一垂，前边刘海儿一挡，委屈巴巴红眼兔子似的
迷的他神魂颠倒
每次吵架吵不过，肖赞都使这招，王耶博一点办法都没有
此刻那只机灵鬼兔子睡的正香，哪还有小时候冲着他张牙舞爪的嚣张模样
王耶博洗完澡上了床，肖赞挤他“我热死了王耶博，你往那边挪挪”
“不挪”继续抱
“真热，王耶博，你知不知道你屋里二十七八度”
“所以刚才我让你别穿睡衣了”
“满脑子黄色费料”
“冤枉，我什么都没说啊”
肖赞强打着最后一点精神“明早想吃什么”
“豆浆”
“嗯，好”
“睡吧”
“晚安”
“晚安”
……
“王耶博，亲一下”
王耶博扑到他身上“好嘞”
“我靠，又咬，王耶博你是狗吗”
“说好的情趣呢？”
“知道了，狗崽子”
“这什么称呼”
……
“mua 晚安，狗崽崽”
“晚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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